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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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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  先別看啦,可能要大修……等睡醒了來看親親!

花不語跪在地上,腦內嗡嗡作響,心中一片混亂,轉瞬就要瘋掉。

而在他發瘋之前,卻落進一個冷香盈盈的懷抱,清瘦的手臂環著他,薄而柔軟的手掌輕柔地拍著他的後背。

耳邊是熟悉的低語,不帶絲毫苛責:“沒事了。”

他說,沒事了。

快要把他整個人燒成灰燼的火慢慢安息下來,滅掉後沒了蹤影。

花不語無措地僵在那裏,不敢動彈。

季滄笙看向沈釋,查看完讓卿狀態後簡單做了保命治療的沈釋看回去,搖了搖頭。

子虛上仙張口閉口,終究沒開口。

新年第一天,二十二上仙聚集在安陵殿,氣氛沈重。

昨天晚上除夕除夕,可別把年獸給請來了吧。

天元門禁止內鬥,當年七汝鬧得再厲害,也沒像現在這樣,直接把人仙根給廢了。

如果是丹田被廢,起碼還能修覆,而仙根被廢……這恐怕連天元仙尊都救不回來。

只是……這花不語是天元峰弟子,極受天元仙尊喜愛,季滄笙這人,出了名的不守規則和護短,這讓他們怎麽罰?

然而,季滄笙並沒有讓他們因為花不語的懲罰而為難,而是直接提出讓二十二上仙恨不得當場暴斃的言論。

“確實是我教育無方,你們不用爭了。”季滄笙淡淡道,“我自願去幽閉谷一月,以省為師之道。”

“師尊!”白歌跳起來,再跪不住了。

今日因為任意的話,他還是不太放心,便跟了過去,正好聽見讓卿那些不敬的言論,因此並沒有在花不語出手的第一時間出面制止,他原以為不過是些皮肉傷,並沒想到事態如此嚴重。

花不語向來懂事有分寸,也沒有直接上來就用法術之類的殺招,白歌以為不過是給他受點皮肉之苦。

他自知此事嚴重,便出面分擔,說自己在場卻沒制止,想要分去一部分責罰,卻沒想到季滄笙會出來替他們受罰。

“師尊,這事我們做得太過,的確該罰,可讓卿這傷……恕我直言,並不過分。”

“你……!”午陽上仙瞪過來,還沒說話便被打斷。

“此子內心齷齪不堪,在天元峰關門弟子面前侮辱天元仙尊,師弟不過是懲罰時沒控制好力度,他向來最尊敬天元仙尊,聽了那些話……失控,情有可原。”白歌重新跪下,振振有詞,“本身就該是廢去仙骨逐出天元門的混賬,師弟不過是替諸位上仙代勞罷了。”

“胡鬧!”有上仙罵道。

“我並沒有胡說,我自願對心魔起誓,所訴若有半點虛假,遭心魔反噬,爆體而亡。”

二十二上仙相互看了一眼,一時不好再說什麽。

“你說……讓卿侮辱天元仙尊,可有證據?”

白歌臉色變了變:“沒有。”

眾人臉色一言難盡。

“難不成你們還想我覆述一遍?”白歌毫不畏懼地擡頭,“不然你們可以請夏老祖問罪,看看讓卿到底有沒有說大逆不道之詞。”

眾人見白歌如此無畏,也接受了這個說法,轉而開始去勸季滄笙。

“天元仙尊,算了吧,大過年的……這兩個孩子罪不至此,警告一下領罰算了,不至於您也受罪。”

午陽上仙雖然痛失一個極具天賦的弟子,此時也未多說什麽,顯然相對於這個新收的徒弟,他更相信天元峰的人。

而季滄笙卻搖頭:“天元仙尊說的話,豈有收回去的道理。”

這時候你又擺架子了!

二十二上仙苦口婆心勸慰,季滄笙油鹽不進,花不語跪在殿前,不發一聲。

他不值得季滄笙如此。

憑什麽他的錯,要他去承擔?

可他卻再沒有立場開口,只希望二十二上仙能勸動季滄笙,怎麽罰自己都行,幽閉谷那樣的地方,他寧可自己進去面壁一年,也不想季滄笙再踏入一步。

“行了,不要拿閉關說事,我說要罰就罰,你們哪裏來這麽多廢話,又不是罰你們。”季滄笙不耐煩道。

二十二上仙那個急的,重點是這個嗎!這小子三十好幾的人了,怎麽就這麽倔啊!還有沒有人能管了!

正當眾人這麽想著,遙遙響起一個陌生又空靈的聲音,伴著令人心安味道的清風,那人穩穩落在殿中的地上,喚道:

“安之。”

花不語的血液如在場的氣氛一般凝固了,他不可思議地望過去,便看見之前在虛無之境裏見過的男子。

沒有漫天的白光,男子銀褐色長發如瀑,一襲粉青長衫,氣質柔和,溫文儒雅。

“師祖。”天元峰弟子拜道。

“師尊。”沈釋行禮道。

“天元上仙。”二十二上仙起身禮拜。

季滄笙眉心微微蹙了下,瞥了這人一眼,收起架子整理儀表畢恭畢敬行禮,面色很難看。

花不語頭一次看見季滄笙如此吃癟的表情。

“事情的經過我已了解,安之,你在位時間也不短了,怎的還如此意氣用事?”前天元仙尊慢吞吞走到季滄笙面前,“弟子私鬥的懲罰,不至於此。”

“不過。”他話鋒一轉,“天元仙尊繼承天元法則,行事作風皆不出格,他這個決定,自然有自己的想法,諸位身為二十二上仙,旨在輔佐,對於此事的定奪,逾越了吧。”

前天元仙尊在位數百年,二十二上仙全在他手中更代,對這位尊敬有加,一個個垂著腦袋被罵,不敢吱聲。

季滄笙繼位時年紀尚小,不免被這群人看管,但二十二上仙畢竟是凡者,萬事利為先,處事難免有失偏頗。

天元仙尊身為天元法則代言者,不僅是被天元法則所承認,更時刻被監督著,若所做有違天道,自有天罰,如今季滄笙已是三十而立,在位期間並無過錯,也是時候將所有的權力交付了。

前天元仙尊新賬舊賬一起算,將二十二上仙批得狗血淋頭,實在讓人不敢不服氣。

“其身正,不令其行。天元仙尊以身作則,並無不妥。白歌所述可請夏老祖定奪,若確有此事,酌情,禁閉三日即可。”

二十二上仙哪裏敢反駁,連忙應聲,午陽上仙也出聲說此事並不用麻煩夏老祖,用忠良石一測便知。

忠良石測品性向來公正,卯安上仙也出面算了一卦,確認此子天生反骨,現在仙骨廢了,抹去記憶遣散出上仙界即可。

“事情都處理完了,諸位就各自散了吧。”

二十二上仙連忙溜了,這老頭子護短勁兒上來,指不定多看一眼想起來什麽,又是一頓綱常倫理。

等眾人離開,玉蝴蝶幾人趕緊沖過來,攔在了季滄笙面前。

這個沈默許久的人一個眼刀甩在四個徒弟面前,語氣又冷又兇:“讓開。”

“師尊……”天元峰幾個弟子難得沒聽話,他們看了一眼還在地上跪著的花不語,心中犯愁,這誰攔得住啊?

“你怎麽出來了?”季滄笙插著腰,氣得發抖,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,“你不要命了?”

“本來就沒幾天活了,不好好在虛無之境裏養著,跑來看熱鬧!”他不留情面地將人罵了一頓,越罵越是心疼,最終放緩了語氣,卻帶著不可抑制的哭腔,“你是不是想把我氣死。”

前天元仙尊對他笑了笑:“你家夥,脾氣怎的這麽大了。”

他把幾個徒孫撥開,走到季滄笙面前,看著這個外表不過二十,似個少年的徒弟,伸手拍了拍他的頭頂。

季滄笙感受到什麽似的,突然抓住了那只手腕:“師尊?”

“我不過是想在離開之前,再看看你,看看你們,以及……天元門。”他環視一圈周圍的人,將呆楞在門口已經淚流滿面的任意喚了進來,“還好你丫頭回來了,不然我可沒力氣出去找你啦。”

“師祖,師祖……我不出去了,我就留在天元門,我去虛空之境,天天陪你,給你講……”

“我的時間已經到了。”他伸手想捏了捏任意的臉蛋,卻停在了任意面前,金鈴練叮當一響,飛了出來,乖巧地伏在他手中。天元上仙看了眼季滄笙,轉頭對沈釋道,“寒枝,任丫頭的花靈,就交給你了。”

沈釋眼底閃過一絲驚訝,他看向季滄笙,照理說這兩只花精事關任意的性命,當然是交由季滄笙掌管更好,卻不知師尊為何會將花精交付給自己。

“師兄,麻煩你了。”季滄笙也有片刻呆楞,隨後微微點了點頭。

“我去找夏老祖,借你徒弟一用,如何?”

季滄笙明顯想親自將他送過去,天元上仙卻擺了擺手,走到花不語面前:“起來吧,犯了錯,來將功補過。”

花不語看向季滄笙,得到肯定的眼神後,才起來,扶著這位前天元仙尊走了。

殿內的人一個也沒出來,只不過看著他們的背影逐漸遠去。

“你拜入我師門,我身為你師祖,也沒有什麽好給你的。”天元上仙從袖子裏掏出一顆無色的,似琉璃珠一樣的東西,“收下吧。”

“天元門,就拜托你了。”

花不語腦中一瞬間仿佛閃過了什麽,擡眼之時,面前的人已經不見了。

遙遙的,古樹之下,一站一坐兩個身影,站著的是夏老祖,而坐著的人……正是前天元仙尊。

花不語向那邊行了最隆重的大禮,離開了仙寐山。

未完待續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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